一章完

-----正文-----

宁凝一早起床，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日历，确认今天的行程——早上九点要到大礼堂做讲座。天还很早，从阳台上看出去外面还是灰蒙蒙的，却灰得不纯粹，夹带着一点点蓝，忧郁而端庄。

这个点居民楼下却已经有了细碎的交谈声。他洗漱好就准备下楼，推开门的瞬间，他突然想要不要浇浇月季，它前天刚刚开过，花虽然小，颜色却很可爱。宁凝不经常修剪它，枝叶交缠着花朵，有一种野蛮的美感，让他想起好几十年前安致远养的那盆。他平时只有想起来才会给它浇浇水，对于月季的疏于打理，宁凝终于在今天感觉到了愧疚。

打理完花，还特意把阳台上的藤椅挪了挪位置，把阳光最好的地方让给了它，宁凝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他照常到居民小区大门对面的餐馆吃早点。

他到餐馆坐下，正赶上第一批护林人刚走，餐馆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彭格过来问他：“宁老师，今天吃什么？”宁凝同往常一样点了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他年纪大了，吃不出什么味道，也早已不再妄想和衰老的味觉神经作斗争了。他想了想又点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在等餐的时候不时有熟识的人进来，路过他的餐桌和他打招呼，“宁老师好。”“宁，早啊。”

他长叹一口气，脸上还是自持的微笑。这时彭格端着早饭过来了，宁凝招呼他过来和他一起吃，彭格看餐馆里并不很缺人手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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