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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过年后妈妈不让我跟着去了，说天太冷了，我跟着起来也辛苦，等天热乎点再跟着去。我想跟着妈妈，但又怕她觉得我拖累她了，只好点点头。

妈妈教我怎么生火，怎么加热馒头，等她回来，她再给我做饭。

我把妈妈的叮嘱一个一个字挤进脑子里勉强记住，但加热的时候忘了放垫布，馒头下面一圈已经被水蒸气泡得不像样了。

天亮得依旧很晚，我在家门口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不远处爸爸的土坟。

我想吃糖，想吃肉包子，想他做我父亲。

8

又过了一段时间，妈妈问我想不想再要个爸爸。

我竖起耳朵，问妈妈是不是他。

妈妈点了点头。

9

他们结婚了。

10

结婚之前，妈妈带着我去了他的家里。从外面看是老旧的居民楼，进屋才发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还很暖和，比我们家土砖搭的房子强太多了。

屋子不大，五脏俱全，他拉着妈妈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又去泡了两杯茶给我们。

我听他细致地跟妈妈规划以后的打算，譬如我快七岁了，该上小学了，妈妈本来想的是等我大一点就出去打工的，听他这样一说便犹豫了。上学，以前我想都没想过，妈妈自然也是如此。读书像一个能照得人发光发亮、但会跑动的光环，向往过，却求不来。

他说自己现在在工地上干活，虽然辛苦，但工资还是可观的，负担一家人的开销绰绰有余。又说他父母早逝，留下过一间门面房，他没什么本事，那间门面空置很久了，妈妈可以用来开一家早点铺或者小饭店，小商店也行，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不去工地了，在店里帮衬。还有我们家里的地，种菜毕竟辛苦，还要看气候，不如租出去让别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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