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不会飞的鸟

-----正文-----

雨夜不见月色，黑暗严丝合缝地铺展于室内的各处角落，如丝滑的缎，稠密的影。

空气中响起短促的破风声，落在皮肤上是逡巡不去的痛觉，麻意在血液中跳动环绕。

蓝之苓跪得膝盖发酸，不自觉晃了晃身体，原本应该落在小臂的手杖偏离打到肩膀，颇大的力度让两人都顿了一顿。

“痛……”他放软声音，显得可怜巴巴的。

身前静了会儿，响起衣料的窸窣声，似乎是在俯身靠近，肩头忽得一紧，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那道抽痕。

“嘶……”他下意识吸气。

“不长记性。”

蓝言诤声音平淡，却也没有再罚，收着力道揉着那道淤痕。

蓝之苓没有出声，因为这句话，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神。

“真是不长记性。”

梳妆镜里的女人歪着脑袋，面容姣好，她慢悠悠梳拢一头日常盘起的卷发。丰腴的小臂被金银镯子勒出肉痕，镶金翡翠沉甸甸地坠在胸前，颇为辛苦。

“今天来的那几个，豪车，名牌货，去了就能享几辈子福。”

女人拧了口红，在唇下涂出一笔，嘴角扯出一个弯曲的弧度。“连笑都不会吗？成天拉着脸给谁看。”

蓝之苓跪着，平静望向窗外遥远的半弦：“我听你对他们说过，‘这么大的孩子养不熟’。”

女人总是这么说，所以从没有人考虑他。

“我不想笑。”他淡淡道。

镜中的双眼无声落在他脸上，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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