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逶迤于鸽灰色毛绒地毯上。

男人衣服湿透，灰色上衣被血液浸成赭红。

腰腹间的伤口在裂开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几乎可见皮肉下的森森白骨。

他的面上，眼尾至耳根，一道鲜红狰狞伤口结了痂，可怕地像个野人。

晋熙的睫毛上都沾了血，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他踌躇半晌。

脚步离开地毯，在地毯上留下两道红脚印。

推开房门，少女着雾蓝睡裙靠着只软乎抱枕坐在飘窗上，足尖在空气中悠闲晃动。

她大腿上摊了本书，是本诗集。

阳光洒在她发上，她朝他莞尔一笑。

少女仿佛在发光。

元枝合上书本：“等你很久了。”

她足尖触到地板，如同山间精灵坠落人间。

“你为什幺……想要杀我？”男人的嗓音哑得像破锣。

元枝赤脚一步步走近他，围着他扫视一圈：“你怎幺没有死在路上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温柔的掌心碰触晋熙面上的血痂，丝毫不畏惧他阴狠的眼神：“这一路，有趣吗？”

少女一掌将男人推倒在地，她的力气并没有多大，可见，他这一路过来，受的伤有多重。

晋熙已是强弩之末，他趴倒在地上，执拗地问：“为什幺？”

短短数日，如从云端坠落。

数天前元枝还娇娇依偎他胸口向他蜜语甜言，如今她的红唇就直冲着他的颈动脉反咬一口。

“因为，你该死。”少女笑眯眯的。

她的眼睛里，一点心疼，一点歉疚，一点爱意，晋熙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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