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零分。

-----正文-----

“■■，妈妈出去一会儿。”

上了清漆的黄木楼梯。

“你呆在这里。”

深红色过道门。

“晚了自己先睡。”

红水磨砖地。

“刺——啦！”

铁栅栏门。铁栅栏门发出哀嚎。脱漆墙面上挂钟显示二十三点半。

女人出门了。脚步声迅速远去。

女人没关内门。

■■定定看了会儿紧闭的铁门缝，走到门口。门外很黑，前堂的光照不透。深夜无色无形的风吹过，叫他打了个哆嗦。

■■细瘦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带上内门回到客厅，坐到红木沙发上。

等。

可是他很困。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以往他不会这么早就犯困。以往。

他想等女人回来，等女人回来说这一异常意外的发现。可女人上次出门很久，■■第四次醒来才看见她回来。■■躺在沙发上。

■■慢慢躺下。沙发上铺了一层软垫，软垫敷衍地隔开沙发与血肉。生食碟里的生菜叶。■■在沙发上蜷起身，像躺在俎案上。

他缩进过于宽大的灰旧外套里。

世界在■■眼前变成一台侧翻的电视机。电视机冒起雪花。

上下眼皮电光石火间陷入热恋，■■驯服地、顺从地闭上眼。

搏动的神经转瞬平静，意识坠入照不透的黑。

沙发上的人阖着眼，漆黑的头发耷在眉间，薄薄眼皮下的圆润眼球快速转动，眼尾微红。入睡了的青年眉头微蹙，眉尖不时抽动。神经质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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