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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连你也觉得我恶心。”贺松霖在电话里头怒斥，他的声音像吞了一捆捏碎的骨头渣，又委屈又不忿。“所以在父亲要决定把我关起来之后，你连一句话也没为我说过。”

这是贺松霖进戒同所以来，第一次和家人通电话。然而家里愿意接电话的人只有贺松青。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不过就是做了真实的我自己，我不是疯子，是正常人！你们没有资格把我关进这个鬼地方！”

贺松霖强忍泪水，环视光秃的墙体，多处都掉了渣，显露出灰色的水泥，没有人能想象他在这究竟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问他知道错了吗？”坐在一旁的父亲冷眼相待，他既是送弟弟进戒同所的始作俑者，更是家中衡量公道的唯一权杖，而母亲则沉默不语，与形同虚设的美丽花瓶无异。

贺松青不忍地将这句话转述过去，倾听贺松霖在那头悲凉的叹息。

他又一次感到，这个家看似荣辱与共，实则支离破碎，名存实亡。自己是一只屈服于家庭权杖下忍辱偷生的傀儡。

“告诉他我没有错！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弟弟怒火中烧，绝望地尖叫。

随即，贺松霖挂断电话，贺松青耳畔一声声话音回响，有如凄厉申诉。

十天后，贺松霖以一种悲壮的方式兑现了自己的诅咒，他四肢扭曲、骨骸尽毁地躺在鲜红的血泊中苟延残喘，对一脸痛苦和恐惧的贺松青说：“哥…你不要像我一样，任他们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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