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来,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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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止跟在狸奴姥身后,翻雪窝在他臂弯间,滚墨则悄无声息地行在沿路栏杆上,没有栏杆时便跳到白容止肩头矜持地坐着。
狸奴姥每迈一步动作似乎都很缓慢。然而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见得有多少累赘,听得几声拐杖轻叩地面,他们便走出了不短的距离。
然而诺大的空间内,一时竟只有那木头叩地声回荡,静默得毫无人迹,肃穆得如同野郊坟场。坟场还有畜牲与野鬼怨灵,而在这里他们一路走来,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路过不知第几棵玉兰树时,白容止不经意间抬起了头,脚步立刻一顿。
白家玉兰长盛不衰,九州闻名。然而此刻,那默默吐露芳华的玉兰竟有了靡态,一片如玉般温润的洁白中赫然冒出了新绿。
白家底下是有一个大阵运转的,正是这个古老的阵法维持着白府之内玉兰花的生长。
玉兰吐绿,便是要花谢了。在白家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唯一的可能就是阵法被人破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容止挑眉问道。
他连着观察了几棵,发现每一株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吐露新叶,如逢春至般的生意盎然。
“才注意到?”狸奴姥头也不回,悠然道,“你当你爹这几天白忙活了?他这些年安于俗世,安安分分过了几天日子,可倒地不是只省油的灯。云家那类人刀子都举起来了,我们还能安之若素么?诶,我给你说过没有?白家门里头的,骨子里都是一帮不肯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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