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有落下来,天却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乌压压地吓得人心慌。风已经停了,路边的柳枝有气无力,一动不动,整个世界都寂静得不正常。
甲继荣出了走出提举司衙门,看了看天,脸跟天一样阴沉。
等候在外面的仆人过牵过马来,侍候着甲继荣上了马,低声问道:“衙内,天阴成这个样子,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住一夜再走?”
“不是自己家的地方,我睡不安稳!走!”
甲继荣沉着脸说了一句,一催马,当先上路。仆人摇了摇头,只好跟上。
自凭祥向南到镇南关和门州的路已经封了,除了军队和蔗糖务人员,其他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通行。甲继荣要回谅州,也只好绕到石西州去渌州,从那里再转回去,相当于兜了一个圈子。
阴沉沉的天气,阴沉沉的心情,甲继荣把马打得飞快。结果快到石西州的时候碰上了行军,生生被堵在了那里半个多时辰,还被一个队将一通盘问。
看着军队离去带起的灰尘,甲继荣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眼睛发红。
聚到凭祥、渌州一线的兵马越来越多,徐平的那句“大宋的兵马就是我的道理”依然在他耳边回响。甲继荣不知道徐平会不会把自己的话付诸行动,但这成千上万的兵马实实在在地已经成了压在甲峒头上的石头。
作为地头蛇,甲峒自然早就打听清楚了目前边境的宋军数量,成建制的七指挥厢军,这一带已经有数百年没有集中如此庞大的军队了。如果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散兵,就有四千多人,甲峒怎么会不感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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