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期，距离高考还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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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觉得自己的生命里是有过快乐的。他从未觉得命运对他有所捉弄，又或者对他苛待了些。遇到他后，林明常想，也许自己受的苦都是为了与他相遇而已。

那时候是高二下学期。一个假期过去那群十六七岁的孩子仿佛都长大了，他们不再追着同学开无聊的玩笑，不再一直关注别人的糗事，升学的压力似乎转移到了学生自己身上。课间的嬉闹，走廊的追打疯闹少了不少，多的是三两人结伴去小卖部买点吃食。

从他那晚上发疯似的冲上讲台哭喊着对不起之后，没有人再开过他的玩笑了，似乎也尽量避免着和他交谈。那时候开始林明的生活突然清净了。没有人再关注他，他知道，却依旧草木皆兵。他怕别人多看他两眼，是不是在打量他的身材？他也怕别人注视着他的脸，他怕脸上的痘痘让他人觉得恶心，谁会不恶心呢，连他自己也恶心。这些长在脸上的疮疤，像是一直烂到了骨子里。有时候他真的想用小刀刮开这皮囊，剜除血肉里的脏东西。他想，也许剥开皮肤会看到里面的蛆。

他常常坐在座位上发愣，回过神来又追着老师的目光，仿佛认真听课般地点点头。这是他的惯用招数，从小学用到现在从未失手。甚至在某次家长会上，有位老师直接夸赞林明上课认真听讲，总是时不时地点头或者是皱眉，积极的跟老师互动。他向来很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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