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爱卿,这些年你在内阁兢兢业业,莫到了如今,却是被儿子连累了名声,便是朕,也帮不了你了。”
严惟章闻言只觉得通身冷汗淋漓,几乎是止不住地颤抖,膝下虽被地砖硌的冰冷生疼,也远远敌不上他此刻内心的恐惧与惶恐。
他实在不知,朝中所有朝臣的上书皆从内阁递到乾和宫,所有于他们父子不利的奏疏都被拦截在内阁,自有他处置,为何今日竟还会落到皇帝的耳中。
究竟是如何,此刻他已没有时间去思考,皇帝所说的,每一件都是以下犯上,罔顾国法之事,他根本无从辩解,更不敢喊冤,除了请罪,根本没有丝毫的余地。
严惟章伏在那里,想着被那不肖子牵连至此便是没来由的火气,只得将其死死压下,努力酝酿出教子不严的愧疚与悲伤来。
“养不教,父之过,陛下,一切都是微臣有罪,是微臣这些年来重于朝事,对严厚昭疏于管教,才会教出如此不肖子,微臣恳请陛下降罪于臣。”
严惟章颤抖的声音中满带为人之父的辛酸与无奈,可怜一位年过五十的首辅,此刻却是老泪纵横,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一副无颜面圣的模样,只能颤颤巍巍地双手伏地,将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建恒帝默然地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下面极为谦卑的严惟章,过了许久,久到连严惟章的心里都犹如擂鼓般,不能自制时,建恒帝的声音才终于再一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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