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中，总有两天，司马淑妃神思不属，坐卧不宁，面上红潮漫漫，仿佛心中长了个羞人答答的骨朵儿。

阿五从前不懂，如今却看出端倪了。要核实猜想，须得调阅彤卷。

仁智院女史檀氏闻言，逡她一眼，“公主查这个做什幺？”

阿五惴惴道：“好奇。”

檀女史正色道：“先皇后逝后，诸嫔御相继凋零，宫中却再未进过新人。公主当体谅至尊的苦心。淑妃娘子以媵入宫，侍奉天子十几载，又躬亲抚育公主，诚为不易。公主要懂得感恩。”

阿五嘴拙，无法同她解释自己只是想破案，过把侦探瘾，惟低头受教，“我知道了。”

＊

夜雨后，云破月出，光华普照大地。

几个小黄门撤去寝阁的轩窗，银色烂漫的月光与凉润的空气，混合着植物芳烈的气息，浩浩荡荡地涌入。

阿五与王宠并肩坐在轩中，抱着他的手臂，仰首望天。额发与素衣瑟瑟动，巨睛映月，益发晶莹。

墨蓝的天际，长风狂卷流云。支离破碎的云，给冷肃的月光一照，竟有些阴森。

阿五自来胆小，对王宠道：“你看那些云，好像满天白衣魔鬼飞。”

女婢送来小食：一金壶阿婆清，一只玉杯。并阿五常饮的金橘蜜水、时鲜水果。

阿五捉壶，为王宠斟酒，心中大得意。

景明院中多梨树。古传梨树下埋酒味佳。是以，景明院中多藏淳酿。景明院的女婢，常挪用公酒，款待自家情郎。阿五单身无郎时，常感到妒忌和气愤。而今，这酒终于派上了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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