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脾气可以这样坏,这样刻薄,满身都是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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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天,雨水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直到夜里才停。炭火是从早到晚不间断地烧着,睡在床榻上的人像蛰伏的蛇,昏昏沉沉,浑身冰凉,棉被底下缩成一堆。偏那棉花又十分厚重,压在身上使人胸闷气短。
周妈晌午来送过一次点心,饭菜也是几只盖碗扣着,装在一只三层的漆木食盒里,嘱嘉安趁热吃,免得胃疼。他跟景承心照不宣,默认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了,不如压根别见。食盒盖子上一个大大的福字,带土气的喜悦。频频看到这福字,才意识到还有一个多月就年关将至,出宫以后他一向不大爱凑这热闹,爆竹火光里看见别人一大家子的面孔,未始不感到一点寂寥。
这个天气,盖着碗盖还是要冷掉,便也不介意多搁一会。一搁就搁到晚上。点起灯看见有四样菜,依旧照着他爱吃的做了来。在昏黄的一盏灯火里,虾子是微红的,莲藕有一点淡淡的姜黄色,鸡汤碗里结了一层皱巴巴的油,像鱼鳞似的。他这些小事景承倒记得十分清楚,一桩桩安排妥帖了向他示好,但是仍像隔着层盖头去摸人的脸,五官长什么样子,手上摸着怎么都模糊,仅仅能够浮在一个轮廓上。
嘉安胡乱应付了几口,推开窗让屋里的炭火气透出去,从窗缝里望见正房的窗纸上一个淡化的人影子,但是被那连绵不断的卐字纹窗格挡着,看得不很清楚。房里的热乎气一下子找到了出口,滚滚地扑出许多白雾。嘉安忽然怀疑那边的窗子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些白雾。一留心,景承的影子就不知怎么变得清晰了,可以看见对方也是临窗一张桌案,那边的人在写字,纸上隐约有些墨迹。景承忽然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笔便提在半空不动了,从两条狭长的窗缝中间,有许多话拚命挤着,从一条缝挤出来,斜穿过院子挤进另一条窗缝里。倘若嘉安能看见自己的眼睛,应当是忧郁而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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