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夜

-----正文-----

太阳下山之前，余晖遍洒雪地，知青们纵马驰骋回到了蒙古包。

乌云其木格已经煮好了姜奶等着他们，一人分了一杯，围着炉子坐下烤火。在寒冷的户外玩了半天，一杯滚热的姜奶下肚，胃里像着了一团火般，热度逐渐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鼻头都被热出了一层薄汗。

滑雪极耗体力，知青们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看见羊圈里的肥羊就两眼放光，哈喇子直淌。正好前些天杀冬羊，队里送过来二斤羊肉过来，今晚和阿勒苏家一起下羊肉面吃。

一锅面条，半斤羊肉，油盐佐料，八角花椒，出锅前再加一小把香菜，那滋味，馋得人垂涎欲滴。一伙人围着大铝锅，稀里糊涂吞面条，直吃得头上冒汗，衬衣粘身。阿勒苏家的大黑狗趴在脚下，可怜巴巴地望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都灵把吃剩的面条倒在盆中，放到大黑狗面前，大黑狗风卷残云般将盆儿舔得锃亮，都灵蹲在一旁，摸着它的脑袋，笑着说：“多吃点，吃饱了才能保护小羊羔。”

收拾完锅碗盆勺，大家围坐在一起仍有些余兴未尽，不肯早早回去，阿勒苏就拿出了马头琴，唱起了蒙古调，都灵的歌声立即和了进去，那高亢、婉转的长音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仿佛看到：在白云悠悠的蓝天下，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有一串牛车正缓缓地向天边移去，车上坐的是蒙古老汉远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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