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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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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黑龙江都没有山楂树,苏联怎么会有呢?”

-----正文-----

1974年,黑龙江省,北大荒。

周深刚刚放学回来就被父亲派出去,叫新来的专家来家里吃饭。听说村里来了几个从北京派来的专家勘探石油,而父亲作红旗村生产大队队长,要负责照顾好几位专家的饮食起居。周深沿着乡村小路边走边想象着专家的形象,怕不是白胡子老先生吧。

很快,视野中出现了村里特地为专家们盖起的平房。

这时周深突然停下来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平房里传来了悠扬的乐声。那是周深第一次听见手风琴的音色,在此之前的十七年,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乐器可以像鸟一样煽动翅膀,像人一样叹息。音乐旋律非常爪耳,美丽中带着一点哀伤,在暮色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凄美。周深好像被旋律吸了魂去,沿着房屋的后墙来回踱步,心跳地快极了。

很多年后周深想起来第一次听到的《山楂树》都觉得那是他人生中听过的最动人的音乐。后来他远赴乌克兰学音乐,听过当地最优秀的乐手演奏手风琴,在他心里都不及那天下午夕阳下的万一。

直到第二首歌响起,周深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第二首更加欢快,伴着音乐,周深的敲门声也欢快起来。

屋内无人应答,门虚掩着,周深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入。

屋内逆光,周深只能看到一个剪影——是高个子青年交叉着腿坐在椅子上,穿着七分西装裤,露出一截修长的脚踝,怀里抱着手风琴。青年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原来这魔音就是从这里飞出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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