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人，也会疼，也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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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草木依旧覆着一层重重的白霜，韩卢戴上手铐与脚镣，穿着单薄的罪犯囚衣，踏上了流放的路。目的地是闽南泉州，他将充军去孟将军的海军营，当一个底层小卒。

冷风刮得脸上的伤口生疼，韩卢一路上都在紧闭双眼打坐，脚镣下堆了许多碎石子。他就这样穿过集市无数白眼与咒骂声，呆若木鸡，由于集市人山人海，一路上挤满了群情激愤的百姓，朝牢笼丢来石头，无奈之下，官兵只得管制了京城大道，赶紧将韩卢这块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在驿站休息时，他听到了韩直的声音，又是窸窸窣窣打开牢车的动静。

“提督，这是朝堂重犯……”

身旁的锦衣卫本想阻止他，韩直瞪着那人，怒气冲冲呵斥道：“厂公武功天下第一，你以为就这么一个牢笼能困住人？还不是给你留条小命不想走罢了，倒是你们，由着那些刁民闹事，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赶走押解的锦衣卫后，韩直将手上拿的包袱放在韩卢脚边。

直到这时，韩卢才睁开双眼，解开那粗布包袱，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条灰色毡毛毯子，手指穿过柔软的毡毛，他翻出夹在里面的一对护肘和护膝，还有一盒血丝燕窝塞在毯子内。韩卢继续一抖，一块半旧不新的杏色帕子从最下面露出一角。

一见到这无比眼熟的帕子，韩卢放下毛毯，似乎心里感觉到了什么，两只手指小心翼翼掀起帕子，一缕头发丝顺势滑了出来。这头发略微干枯，在光下泛黄，显然那人已是病了许久。韩卢眼中又酸又涩，抓紧了帕子，将那缕头发握在胸口，愈发觉得心中千钧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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