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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自为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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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违誓言,命亦奈何

-----正文-----

韩直走后,在那方暗沉的台阶下,佛塔陷入了死亡的寂静中。

而译天抱着花奴一动不动,从屋顶漏来的一丝微光照在她的面容上,让译天看到她原本鲜艳的花容在飞速枯萎,同时,他感到她的身子在慢慢变冷,卧在手臂上的身体变得僵硬。

是的,她已经死了,虽然她不会再老去了,但连她的气息都开始褪去,散发出老人才会有的、衰老的气味,一股在腐败的气息。

译天双眼、耳鼻、每一寸肌肤与毛孔都感到这些变化,下意识汗毛直立,心中聚着巨大的苦涩,头脑却一片空白,只有泪水一串串流下来,他看到许多白色小鬼从四面八方冒出,在额前凌乱的发丝外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切切私语地嘲笑着他。

“花奴,我听说人死之前,能看到那些不属于世间的东西,是不是我也要死了?”译天喃喃自语道。

一片寂静,形同敦煌壁画彩绘的墙壁上,那些画像从暗中显露出色彩,似乎是无数双眼睛一同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劫?”译天忽然变得很暴躁,手臂抱紧了花奴,大滴大滴眼泪再度落下来,环绕着四周,对身边那些仙人佛像咒骂大喊,“神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只看到眼中逍遥快活,看不到人间血泪,贵者愈贵,贫者愈穷,还是说任意愚弄人间,能让你们高兴?是我杀了皇上,为什么要带走她,是我!是我杀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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