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暑假的逼近，谢归时的状况在一路攀升的气温下愈发恶劣。除了不允许我离开分毫外，他的意识也少有清明的时候。高钰文提醒过我，谢归时病情发作是无意识的，他的暴力对谁都一样，无论对方是人还是物品，甚至是他自己。那个黑与白的世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只有一缕漂浮的，象征存在的意识，我想我能理解他。

最开始的时候，谢归时会花很多的时间发呆。在一节课上完后我收拾书本，他垂着目光盯着某处一动不动，直至即将离开时我才试图去握他手唤他。

“谢归时，我们该走了。”我轻声说。

他会为这声音稍稍有了动静，看不清的眸子里依然什么也没有，那种空洞会让我想起曾经的许多事，同时伴随着过去和未来的隐痛。

“好。”他缓声回答，浅淡的轻笑却让我感到难过。那些过去常常来找他的人均由我挡下，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我以一种强势且冷酷的态度直接阻止他们更多的想法。

也许是我以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不过一面塑料纸的平和，强烈的记忆割裂反而让他们无暇顾及谢归时异样的冷淡，又纷纷道我居心叵测，定是嫉妒谢归时盛极的名望，靠着前期装傻以兄弟义气要挟的虚伪小人。

好，我虚伪，我小人，只要别来招惹谢归时，把我说成是人是鬼都没关系。

学期后排的课越来越少，我自然可以跟着谢归时寸步不离，和刘军的计划被我随便搪塞住，他说我没恒心没毅力我也坦然。关于谢归时的大部分手续都是高钰文帮忙在办，可是只要一见到或是提到他，当晚的谢归时必发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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