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是那些跟董老板说话的鬼仔。”

-----正文-----

树下牲畜之声大盛。鸡鸭吟哦不止，护家的鹅狂叫如咒骂。猪群四下左突右冲，几只一门心思跟树下浅埋的瓦罐较劲，几只发疯般四蹄翻飞扎进河里，隐约有驱赶之声。胶林不止一个方向有动静。倦鸟惊飞，有什么长条形的东西赫然抽响屋顶。张海狗打着哆嗦惊醒，嘴唇颤抖：“楼叔，天黑了吗？”

卷烟始终卡在张海盐嘴唇和鼻子之间，只闻不抽，在此基础上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显得有些夸张。她听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乌黑的眼珠就要往窗外转，却被张海盐抢先一步堵住唯一窗口。群鸦掠过，抖落枯叶般的阴影。

长条形不明物体灰白发紫，软趴趴探下屋顶。张海盐徒手揪住末端，腕子一抖，那东西登时如死蛇一般打着旋飞出好几棵树远，落上张海虾隐匿身形的高枝，沿途抛洒肉糜般的碎屑，恶臭难当。乌鸦重获目标，敏捷地俯冲争抢，几个士兵甩动黄绿色帽垂布，遥指树梢上凭空出现的人类肠子大呼小叫。那边张海虾满含警告意味地瞪他一眼。

尸臭依旧，甚至因为空气额外流动而愈发彰显。张海盐手在窗棂上来回刮擦，犹豫片刻，还是点上烟抽起来。

烟纸里面卷的烟草换过。张海盐没动那瓶芙蓉膏，但是顺了些老爷子的私藏，这让他身上的味道不那么像山芭外面来的，抽起来也再没那么多顾忌。连续几天，他每晚带张海狗回镇子蹲守，按照以往经验，逃入山芭的居民极有可能趁夜来取些生活物资，然而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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