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或者大麻把脑子抽坏了。或者痛得失智了。

所以才会觉得时间被谁的手掐断，一刹那静止成永远。

窗外北原的大雪变成凝固漂浮的星，寒风也僵住，不再追魂夺命地拍打玻璃。麻叶烧出的烟变成纱布，挡在他和V中间；但这不妨碍他欣赏V的脸。他太喜欢V了。昏黄的光印在V眼睛里，G追着它，一路跌跌撞撞坠进了污水池中。他屏住呼吸，他停止心跳，他在静止中忽然跑回了许多年前。

G确实是孤儿。

那时他生活在糟糕的“孤儿院”——后来G才知道，那应该叫人口贩卖铺子。那时吃不饱是常态；和其他小孩打得你死我活，为了抢一颗枣，或者葡萄；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个子太小，他常常被人打得满脸血。

最后人贩头子得罪了现在R.K的Boss，在孤儿院开餐的时候被打爆了头。Boss一眼相中了他，给了八岁的他一把小口径的手枪。

“你杀了他们，你就可以一个人吃这顿饭。但你杀了他们，你以后就是恶徒了……不能反悔的。”

“恶徒会怎么样？”

“恶徒就是要下地狱的……既然人死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无所谓下不下地狱了对吧？”

——对，既然反正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下不下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G最讨厌那种总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推着走，被迫当了恶人的伪善之徒。他太清楚自己，他就是坏，生来就是个恶徒——天知道那把手枪到他手里之前，他策划了多少办法杀掉那些把他按在地上揍的混账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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