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泉

-----正文-----

“小心。”

紧抓住扎手的石块，伊森一寸寸挪动脚尖。他抓住彼得拉克伸下来的手，铆足力气用力翻上山顶。躺在地上用力呼出一口长气，刺眼的阳光覆在身上让他闭上眼睛。

“天哪。”再度睁眼时，他望着千疮百孔的山谷感叹道。昨日的“创世纪”几乎将整条峡谷都砸塌了。原定的行进路线被迫中止。曾辽阔的山峦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巨石落在车边砸出扬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伊森不敢相信他们现在还活着。

这已经是第三个“创世纪”，生命走向毁灭，毁灭又带来新生。水泥石柱陷入岩浆，地层下大量肥沃的泥土被震动翻至表层，这是大地的呼吸吐纳，而人类的改造像皮肤表层的毛发般微不足道。

“真漂亮。”彼得拉克站在他身边同样眺望着远方峡谷，做出评价。

漂亮？这片荒原看起来就像整容手术失败后的典型案例。“不觉得可惜吗？”伊森问，“那么多森林被砸没了。”如果没有“创世纪”，这里有绵延百里的草场和晴天。

“植物的生命比人类要顽强得多。”彼得拉克朝悬崖下踢了一块石头，听不见落地的回声，“一粒种子，一滴雨水，苔藓很快就能爬满那些上浮的黑土。被毁灭的只是人类，而地球获得了新生。”

不可理喻。伊森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彼得拉克的家肯定也被砸烂了，他不懂为什么男人能从容地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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