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那把刀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

许清河让我知道这把刀的存在，把它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是一时疏忽，而是蓄谋已久。

他在等。

等明天即将到来之时。

若我在此刻杀死他，无论我成功与否，他都有理由将明天的治疗作废，比起让我恢复光明，一个瞎子显然更容易掌控。

他给我的不是刀，而是选择。

他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逼着我做出选择。

可我的选择，从来不是在别人的逼迫下做出的。

他等到的只会是玫瑰的毒刺，带血的刀刃，我会让他知道，没有选择余地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经诊断，医生说眼睛没有器质性病变，而是因情绪和心理因素导致的心因性失明。

医生给出放松心态诸如此类的建议，并委婉暗示我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我漠然听着，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叶医生的话。

——我相信你会再回来的，只有我能治好你。

被他说中了。

在许清河的坚持下，整形手术被推迟到两个月后，我无心探究他在坚持什么，总归不是我想要的。

出院那天，他说想听见我说喜欢他，我照做。

他高兴得像一个孩子，握住我的手始终不曾松开，他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聆听牧师的宣誓。

教堂里，不存在的神明注视下，牧师发出仲裁的圣音：“接下来，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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