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河把我带回我曾视为洪水猛兽的巢穴。

把我带到他的房间。

把我推倒他的床上。

他骑在我身上，俯身亲吻我的眉眼，带着某种庄严而神圣的使命，神色凛然不可侵犯。

那双眼中映出我真实而略显呆滞的脸庞，好像真正的我还停留在那个被神明注视的教堂，亲眼看着自己在那场裁决下接受审判，迎来势不可挡的神谕——

数罪并罚，不可饶恕。

“陆澄西，我爱你。”

许清河的吻落在我的眼皮，一瞬间，让我想把里面的眼睛挖出来。

只因我知道，这一次，他没有说谎。

可是我动不了。

有什么压在我身上，不是许清河，而是别的。

它重重压在我身上，如一座无可摇撼的大山，令我动弹不得。

我曾从他手中夺走扔掉的东西，现在，它回来了，它回来找我了。

“陆澄西，我爱你。”

许清河的唇吻上我的唇，撬开我的牙关，舌与舌融化在一起。

将残留舌尖的悲苦抹去后，他的吻太轻，太柔，太肆无忌惮彰显他的珍重，仿佛要把我埋进他缔造的苦尘里，再不能出来。

我看不见大雾弥漫的黑夜。

我只听见他口中宣判的真理。

真理如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陆澄西，我爱你。”

他解开我一粒粒纽扣，手掌覆盖我的胸膛，唇齿行走我的身体，炽热的呼吸在我心脏上燃烧，将它紧紧攥在手中。

我睁大眼睛，只有黑夜和雾弥漫，看不见粉饰太平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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