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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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他们不放鞭炮了。红爆竹纸没扫完，踩着吱吱响。维克托脑袋很痛，南洋的海风闹得伤口疼。他站在马路对面等哈卜拉买完豆浆过来，太阳很好，棕榈树明晃晃的影子在地上晃。

哈卜拉从马路对面回来，手里托着一个白纸盒，熟练把一块黄色东西塞进维克托嘴里。肉桂和糖的甜味。“吉事果。”哈卜拉说，又给他纸杯：

“豆浆。”

糖分让他的胃里涌出暖流。他们顺着街道走，热带的太阳亮得早些，晨间清凉尚未被酷暑侵袭，沿着这条路上去是芭堤雅的酒吧街，下去是沙滩和印度洋。地球的百分之七十由水覆盖，随着全球变暖，冰山融化，许多沿海地区都将被水吞没。有商贩贩卖化石碎片，哈卜拉问了来历，带上维克托作陪。

采石场离海岸不远，白色石块松软，用小锤子一敲便一片片掉下来。如果运气好，能在里面发现化石，运气更好，能为某种未发现的古生物命名。维克托的吉事果还没吃完，已经被潮气泡软，他随手插在背包后面。

他们在采石场忙活了好一阵，哈卜拉的脸被晒得发红，额头上冒出汗珠。刚开始，她做的不太好，敲石头的效率很低，但她很快掌握了用力技巧。不过是否能敲出化石全靠天意，三亿年足够把氧气浓度拉到35%再降到21%，把蝎子从2.6米缩到2.6厘米，把菊石的石灰质外壳化作粉末，在淤泥上留下局促的淡痕。她心里有点烦闷，把锤子丢在一边，按着膝盖想喝口水，一块白色石头小心翼翼被递到眼睛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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