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由陈慧这个皇帝一锤定音，没人再敢有异议，这朝会便散了。

人心纷杂，终究是因还未死到临头。

云扬殊没理会其余人的试探，独自走进了树林里，他听着身后的足音，始终想不出该说什么。

闻止那一派凛然正气，一如当年，那时他二人自然是处处都合得来，到如今，便是处处都没法合得来。

这是离山脚下，日头很高了，但林子里雾气还很浓，是地底下的灵脉逸散的灵气。

“扬殊，好久不见。”

闻止追上来，与他并排而行，手里缓缓摇着扇子，态度，有些陌生。

“不久前不是才见过。”

“那是王妃婉歌，还是云扬殊？”

“不都是我？”

那时，或许是突如其来的重逢让闻止慌了神，他回到岛上之后，对着画像看了很久，愈看愈是心凉。

他熟识的云扬殊不该是那个样子，但那确实，是云扬殊。

他该因那迷乱的夜而开心吗？他终于得到他的爱而不得……

可扬殊本该是纯净无暇的冷月，永远不可及。

那是他的月亮，清纯又美丽，会用尖利的剑锋杀死世间污秽，也会温柔地慈爱世人。

闻止生于世家豪族，他有着卑劣自私的本性，于是爱慕温柔无私的云扬殊理所当然。

可云扬殊已被这个肮脏的世道碾碎，变得柔软，软成一滩腐烂的泥……

“我认识的云扬殊，不会拿十三州的生灵做代价。”

“血祭最后不也没有完成？”

云扬殊两手抱胸，斜斜靠上一颗老树，脸上无所谓地笑着，湛蓝的眼珠像两颗剔透的玻璃，冰冷而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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