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窦拣的声音低低响起，“阿弟，你别生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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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是说…吃年夜饭吗？为什么…不回家？”窦拣坐在包间里，看着服务员流水一样地上菜，觉得不自在极了，他偷偷拉了拉毛衣衣摆，遮住里头已经磨边褪色的保暖衣。

“现在回家做，什么时候能吃上？”谢承冬没问回哪个家，先走筷主动给窦拣夹了一块糖南瓜，他印象里窦拣就爱吃这些甜不兮兮的东西，“快吃，吃完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唔…嗯？”窦拣咽下一小口南瓜，“哪里？我、我还要去接……”

窦拣咽了未尽的话，不愿意当着谢承冬的面再把窦安的事拿出来说。窦安这几天都托在韩涛做私厨的小饭店里，和老板娘的一双儿女一起玩。要是被谢承冬知道，十有八九又要怪他没照顾好孩子。更别说这小饭店还是民房巷子里的违章建筑，里头是水泥房顶，能正常住人，外头只撑起两块天棚，供人搭屁股吃饭的。

“接谁？安安？他已经在路上了，吃完让你们俩团聚，”谢承冬自己接过话头，看起来自然极了，“放心，饿不着他，你把心放肚子里，好好吃东西。”

窦拣睁圆了眼，还想接着问，又被一筷子夹到碗里的卷鲜拦住了——腌笃鲜是时令菜，眼下又正是出笋的时候，春笋裹着卷鲜一道炖了，吃着最是鲜美。用小时候听过的家乡俏皮话说，是要“鲜掉眉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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