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利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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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听见了警报的响声。林利倚在天台防护栏上搭扣喘着气，侧脸向通风管道看楼内的情况。有些没被禁足的病人听到响动，从房间里走出来查看情况。于方形的视野中，他恰好看到最近负责他的那个年轻护工姐姐。看不清表情，但似乎很焦急——她手脚并用地向聚集在走廊上的人群比划着，大概是在询问自己的行踪。

“对不起……”

林利小声道着歉。

在被发现之前，他要从楼顶爬到楼底。虽然常年卧床，体质虚弱，而且有一条手臂不太能发力，但是这栋楼只有三层，爬下去对他来说难度不算大。

他翻身坐到栏杆上，向下看着地面——好久不见的地面。褐色发白的裸露土地镶嵌灰色砖石，他来这里的时候记住了那副景象，如今看到了早已刻在他脑海中的这景色的俯视图。没有草木，低饱和的画面与干燥的空气呼应着，单调得令人心碎。

林利吐出一口带着腥气的吐息，翻身沿着水管攀爬下去。

他爬了一层就感觉两条手臂都要断了。医院外墙的监控都在一楼，只要小心，便可以躲过。医院外面也没什么人，但是如果自己动作慢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到外面，到时候，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跑不开了。于是，他在二楼松开了手。

“咚”。

坠落的声音，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痛楚的声音。他对此再熟悉不过，或许还要听一次，或许不会，或许在那个梦中他就决意这是倒数第二次听这样的声响。那种沉闷的声响使他想起“尘埃落定”四个字，令人安心的四个字，与那份钻入骨髓传到大脑撕裂头颅的痛楚一样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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