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发，每天都阅读着耿星河一点点老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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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纪乘风出发之后，立羽像是一下就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消下去，身形也瘦长笔挺。耿星河是某天晚上，自己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想起来自己记忆里的纪乘风，长得和耿星河肖像。

纪乘风说自己这次会去几个离黑洞不远的星系。他说自己说不定能看看黑洞的边界，代价是相对于观测者耿星河来说，自己会“慢”很多。

耿星河和纪乘风约定在各自的固有时里每周周六晚八点发一条消息。耿星河说，这是为了方便两人对表。

其实是对不了的，固有时就是固有时，连电磁波都会遵循。纪乘风只可能在自己时间的14号收到来自16号的耿星河，也只可能在35岁的时候收到50岁的耿星河，要知道他们本来只差四岁。耿星河在第一条消息里说：“我本来就比你年龄大，这次等你回来，你还那么年轻，我都成老头了。”

纪乘风说，没关系，我爱你。

耿星河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四十岁，这才是纪乘风发过来的第二条消息。自己好像给他发了有足足几十条，这么算来纪乘风好吃香，一封顶十封。只可惜再少耿星河也得拿来敷衍自己的余生。

耿星河笑，他看到立羽的作文里刚好写到了这个词，立羽写：“我不得不用爱敷衍这一篇文章，也不得不用来敷衍我的人生。”旁边老师说，用法是对的，“敷衍一篇文章”是对的，没有负面意义，立羽熟读诗书啊，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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