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

-----正文-----

（上）

卓璁后来还是卖掉了那座公馆，山涧别墅。除了割爱的心痛，卓璁还有些关鹤颐看不明白的愁苦时时隐在疲惫的情绪里。爱人固然抽烟，但烟瘾向来不大；喝酒，家里有间不很大的藏酒室，也没到刘伶坟上死的程度。春秋渐长，卓璁学着克己。

是以当他给关鹤颐斟了第二杯，自己眼看着就要斟完那瓶金朗姆，关鹤颐止住了他。“三碗不过岗，我们这里没有老虎，亲爱的。”

爱人爽朗一笑，停了手。

“你……”

两道视线直直相撞，卓璁先撤了下来。

“你这两天状态不对。”关鹤颐褪下红溜溜的麝香珠子，一颗颗慢慢捻过。人事繁杂，他想起许多，一件件思索过去除了近段时间的三两桩意外，应当没有别的什么还能困扰爱人许久。割舍了半幅身家，才把弟弟从泥潭里挖出来，然而卓璁也不是那等看重金银之货的俗人。对于许多走到他们这个成就的人来说，有时候资产不过翻滚的数字罢了。起起伏伏，正常。并且爱人从来不是太小气的人，关鹤颐深深知道。

有什么事如此为难当年凭一腔胆气就敢闯鸿门宴的卓璁呢。

暖烘烘的温度突然从手背传来。关鹤颐看着爱人，卓璁包着他捻珠子的手，摩挲着，蹙着眉困窘又为难的样子。

关鹤颐没有催他。

良久，卓璁叹了一叹，轻轻地：“关鹤颐，你从来不信这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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