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血融到一起。

-----正文-----

张海楼双手被缚，无精打采如同出水已久的鲨鱼，饶是如此照样啐了副官半襟血污。副官似是有些恼了，忽而将他调转方向，脸朝后、双脚拖地，看上去更是一副命不久长的衰鬼德行。倒是省得自己走路了。张海楼病怏怏翻着白眼，日头火辣辣坠进眼里，傍着帽檐小片阴凉，副官紧贴帽檐的皮肤略显青白，底下血管若有若无轻轻鼓动，如黄鳍鲷的腹鳍随波微微翕动。空气炽热得近乎稀薄，他难耐地动了动喉咙，嘴角一拧又挤出几滴血。

“再弄脏些。”

这话由张海侠口中说出，可是夕照东方来了。张海楼不便露出笑意，索性噙了一大口血喷进他后脖子。这一口动静着实不小，少不得波及侧脸乃至耳后几绺头发。张海侠屏息片刻，好歹按捺下闪避的本能。

绕行栈桥上船，路途本不如何遥远。红胡子那边见副官形容狼狈，身上还担个口吐鲜血的病鬼，纷纷露出嫌恶之色，拉高面罩阴沉着脸背过身去。

张海侠丝毫不为所动。及至钻进船舱，两人头脸仍是一片湿淋淋，淡红色血水渗进军装，洇湿作殷红。停泊时船舱内闷热难耐，空气凝滞如脂膏。船既不动，理应没有源源不断的热水供应。

“你做什么？”眼见衣衫一层层被扒光，亵裤也被解了去，张海楼一时不知先捂哪里。他跟张海侠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从小赤诚相见，连对方尿床的威力都清清楚楚，只是不确定周遭是否有耳目窥伺，即便是在副官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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