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前的水坑没了水，水里照的火光也灭了。

-----正文-----

“住手。”

别看何剪西醉得不成样子，平日里只用来打算盘的一双细手却如铁钳一般遏止了年轻酒保丢弃手帕的动作。

“你说什么？”酒保没当回事，“嘿，伙计，听我的，你不需要它。天哪，它太臭了！相信我，今晚你只需要一个香香的女人，快乐逍遥到天明。”

“还给我。”

何剪西缓缓说道。酒保后退一步丢掉帕子，竟被他一跃而起扑倒在地，两人顿时扭打作一团，微醺的客人被他们坏了兴致，陆续离场，酒意正酣者则根本无暇搭理这边的变故。

紫色帕子捏在手里，脆弱的丝线在毫无章法的打斗中相继错位，拧得像一张废纸，皱巴巴的。何剪西不知被哪句话触动了哪根神经，迟钝片刻，拳头劈头盖脸往酒保身上招呼。酒保怕惹出更大动静，也是一下子被揍昏了头，恍惚间夺过帕子揉搓成一团，钳在五指中间狠命捅进对方嘴里意图教他噤声。

吧台几个华人酒客没喝尽兴，还拿可怜的年轻账房开涮：“被蒙骗了那么久，依我看，那座岛礁就是瘟神老巢，他脸孔那么嫩，指不定也是个骗子。什么继承守塔前辈衣钵、老少共同抵御外侮，都是他行骗的法子，不足为信。他当然不是救人，而是拿我们当刀杀人。”

另一人想起什么似的：“守塔？我在总督府听洋人说，那地方前朝时原有座河仙国灯塔，前些年被法国人发现，填了岛。奇哉怪也，有灯塔还能出事？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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