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懂,朕教你
-----正文-----
半夜里景承醒了,棉被贴在身上,裹得他像个春卷,出了一身的汗。他喊“倒茶”,没人答应,这才想起来自己早把人都遣散了。
一直到正月十五都不上朝,所以可以起得迟些。景承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被子里被他弄得潮唧唧的,索性爬起来,下床就踩在一洼水里,几乎滑了一跤,这才想起睡前的事。居然敢拒绝皇帝的临幸,一个太监,简直是疯了。
但上回不是还好好的?景承光着脚来回地踱。难得能使人有点新鲜的回味,这东西倒好,撞了鬼似的。也不想想,跑能跑到哪去?
但景承立刻又觉得自己好笑,心眼就这么小,居然计较这个。菱花窗格透着月光,借着那点光,他看见案上的宣纸,两行拘谨的字,只铺在最边缘,其余全是空的。他突然发起狠来,在那空白处用力点了一道,笔头太涩,纸“刺啦”撕破个口子。他记起来了,那奴才的额头碰得发紫,本来挺好看的一张脸。
能跑到哪去呢?
景承连衣裳也没披就往外走。外间昏暗,越过高耸的红漆门,月光在地上朦胧地晕着。沉闷的“吱哑”声,硕大的月亮挂在对面的宫墙一角,嘉安跪在那片白惨惨的光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他。
“进来。”他算一算,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嘉安的腿已经直不起来了,他像个笨拙的提线木偶那样僵硬地把半个身子埋下去叩头谢恩,然后在景承错愕的注视下起身、栽倒、再慢吞吞地朝他爬过来。来到门槛前的时候嘉安又试着站起来了一次,这次他摇晃着扑在景承身上,景承只觉得怀里抱住了一个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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